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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年10月20日

曹保平的《狗十三》告诉我们,中国式成长意味着妥协与欺骗

一部被禁5年的作品,即将上映。国内知名类型片导演曹保平第一次触及中国式家庭教育之作。仅仅是这两个噱头,就足以勾起大多数人的观影欲望。有幸提前目睹了这部作品,所以接下来说说直观感受。

说《狗十三》是个青春片,我觉得怪怪的,印象中的青春片是《致青春》、《栀子花开》、《同桌的你》、《匆匆那年》等等之类,《狗十三》显然和它们不同,并且有着很大的区别,因此,我更想称呼它为剧情片。

看这部电影之前我没有看过任何预告,并不知道这部电影要讲什么,我对它的了解仅限于:曹保平、张雪迎,以及不知从哪儿看到的一句话:“这是十三岁少女和一只狗的故事”。这三个关键词组合起来,着实让人好奇。

于是便抱着好奇的心态,随着荧幕的光影流转慢慢进入了这部电影。

《狗十三》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太过于真实(当然也有许多瑕疵),看电影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点点长大的过程。小孩子尚可以用哭来对抗成人世界的压迫,而青春期的少年,则只能用沉默和不断妥协来接受自己慢慢成为大人的过程。

先来说说几个问题,让我们对于这部电影多一些主观了解。

问题一:表演没有完全融合

电影刚开始让人看得很尴尬,爷爷奶奶和李玩三人营造的氛围并不是一个家庭的氛围,他们的表演没有融合在一起,我能看出这是正在表演的祖孙三人。

第二:前情铺垫不足

李玩深夜找狗的情节也过于虚假,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情节没有铺垫好李玩和狗的感情,李玩和爱因斯坦的感情并没有到达让她深夜奋不顾身找狗的程度,因此李玩的找检查中间继电器有无破坏狗行为和现实不符。

第三:刻意的李代桃僵

爱因斯坦失踪之后,全家人竟然听从了继母的建议,找来一只相似的狗代替爱因斯坦,我认为在平常生活中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都知道就算两只狗狗模样相同,主人也不会认错,因为感情在那儿放着,主人对自己的狗之间有亲切感,没有陌生感。所以当李玩全家人都同意用另一只狗替换爱因斯坦来唬李玩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不合理的,李玩的家人理应知道常识,再找一只爱因斯坦绝对唬不了李玩,并且这样做也不对。他们可以劝李玩,骂李玩,打李玩,犯不着找一只假狗去欺负孩子。

第四:爷爷反常的举动

影片中李玩的爷爷把狗弄丢之后并没有找狗,从常理来讲丢了狗时候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找狗,找不到再欺骗应该更合理一些。

电影的针对性很明确——细腻地反应孩子是怎么一步步变成大人。

从李玩的角度来说,她接受了太多被迫:被迫认定“假狗”是爱因斯坦;被迫让爸爸送走第二只爱因斯坦;被迫接受阿姨和弟弟的存在;被迫承担周围人对她的欺骗并接受这个骗局,被迫忍受屈辱;被迫承担错误;被迫被父亲带到酒场上喝酒;被迫被父亲放鸽子。这些“被迫”层层推进了剧情的发展,同时对于李玩日后性格的养成埋下了伏笔。

本片聚焦的是很典型的中国式家庭,爷爷看似和睦,威严起来却能震慑家里所有人,而爷爷愤怒的基础,其实是基于自己的错误,即欺林州骗李玩的谎言。爷爷这个固执、偏执的形象,暗示李玩父亲是像李玩一样慢慢成长起来的。

李玩的父亲,对李玩很少说教,愤怒至极之时直接打李玩,所谓“不打不会改”,“棍棒底下出孝子”,数以万计的中国父母选择用暴力儋州对抗与孩子的冲突,“打一顿就记住了”,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教育理念。

很多时候,孩子屈服于父辈的暴力,是因为他们深深明白自己无法与父母对抗,他们并没有从事物的本质上看到自己的错误,他们仍然认为自己没有错,只是他们不再去辩解了:辩解只会落得“坏孩子”“不懂事”“长不大”的名声,还会遭5、实验进程受肉体上的摧残,于精神于身体都是损失,那么还为什么要辩解呢?顺从与妥协,其实就是从挨打那一刻开始的。

家暴后父亲流泪了,对李玩说“打你是因为爱你”,这更是中国家长的普遍做法:他们这样说,能够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对于孩子,家长的心里只有深深的委屈,像翻腾的苦海,无处宣泄,可面对忏悔的父母,孩子也无法再说什么。父母总有许多“正当”借口,父亲最后没有陪李玩去航天展,借口无非也是自己要忙事业,顾着这个家,自己也不容易等等(电影并没有拍)。但是在给李玩的弟弟过生日的时候,却记得非常清楚。

孩子与父母的隔阂,在于沟通的匮乏,沟通的匮乏,在于父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们与孩子的关系并不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父母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对的,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孩子提早汇款可报到时领取机打发票理所当然应该无条件顺从他的意见。

在李玩父亲送狗的情节里,父亲对李玩有愧疚,他知道李玩和第二只爱因斯坦的感情,但迫于维持夫妻关系(成年人对等的家庭关系),李玩的父亲选择牺牲李玩,李玩是个孩子,父亲潜意识里认为她可以无条王思思件服从自己。

李玩的父亲是艰难的,“左右不是人”,他作为成人的形象,其实也是一直不断地在妥协,在李玩父亲带着李玩去酒场的两场戏中,父亲作为一个商人的形象,将中国饭桌上的情景刻画的淋漓尽致,李玩是无奈的,父亲何尝不是无奈的?但在李玩心急如焚想看航天展的时候,父亲再一次选择成全自己,牺牲李玩,这一次牺牲,让李玩真正见识到了成人世界的虚假、刻薄,利益至上,感情也无法超越。

李玩第二次(第三次)在饭桌上吃狗肉的情节,让我们看得心痛,她明白了自己不吃,会使得父亲难堪,会使得整个饭局难堪,所以,她选择了牺牲自己。李玩沉默的时候,有一场无声的个体与群体的斗争,最终,李玩选择用牺牲自己,成全群体,成全大家的“快乐”。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所谓的孩子,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孩子的情感是纯粹的,直接的。而这个时候的李玩,已经牺牲了无数次的李玩,终于放弃了自我的天平,接受一切家庭带来的压迫,接受一切合理与不合理。后来李玩看到了第一只爱因斯坦,她说,我好怕她扑向我,还好没有。这个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如同死水。

李玩的父亲带李玩去溜冰场,其实是父女关系缓和很好的一个机会,李玩那个时候感到快乐和愉悦,但在这种快乐和愉悦中,她必须要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那个是你弟弟。父亲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李玩,其实比直接告诉她更加残忍。

第二只爱因斯坦送走之前,父亲用拖把戳爱因斯坦,企图让它安静,李玩轻轻靠近爱因斯坦,爱因斯坦缓和下来——即使李玩与第二只爱因斯坦没有那么亲切,但它们彼此已经了解。这样安排,一来为后面父亲送狗李玩找狗做铺垫,二来也让我们直面现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不上一只狗。论李玩与谁更亲近,怕不是那一只她刚开始讨厌至极的狗。

我们看见李玩仿佛失去了一切,其实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生活的平静。终于不再有鸡飞狗跳,终于不再有争吵,终于日子好像就这么平静如水地过下去了(《狗十三》又名《狗B(狗逼)》,看啊,这狗逼的生活)。

生活还是在继续,但对于千千万万个中国式的家庭来说,所谓的成长,可能永远都充满了谎言与欺骗。纯真与美好?别想了,那不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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